和周停云恋爱5年,众人皆笑我是个替身、迟早被抛弃,他们不知,正是他们口中的正主拿钱雇我当替身,我只是拿钱演戏而已
声明: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,如有雷同纯属巧合。
和周停云在一起五年了。
这五年里,所有人都在说,我就是个替身。
只要正主一回来,我铁定就会被赶走。
所以,旁人一边满脸嘲讽地嘲笑我,一边又觉得我不遗余力讨好周停云的模样有些可怜。
可没人知道,当初我之所以能进入周停云的视野,是因为那位“正主”在背后搞了手脚。
我清楚地记得,那天“正主”找到我,塞给我一沓钱,眼神冷漠地说:“拿着这些钱,去学礼仪和体态管理,再找表演学院的老师,好好学学怎么模仿一个人。”
我接过钱,咬了咬嘴唇,点了点头。
之后,我拿着对方给的钱,专门找了很有名的老师学习礼仪和体态管理。
在礼仪课上,老师总是严厉地纠正我的每一个动作,“背要挺直,肩膀放松,走路步伐再优雅一点。”我努力地按照老师的要求去做,汗水湿透了后背。
我还请教了表演学院的老师,询问如何能更好地模仿一个人。
老师耐心地指导我,“要观察那个人的神态、语气、习惯动作,从细节入手。”我认真地做着笔记,反复琢磨。
因为我学得很用心,表现出色,所以一直没让周停云对我失去兴趣。
每一年,我还能从正主手里得到一笔不菲的奖金。
正主把钱递给我时,眼神带着一丝不屑,“表现还算凑合,这是你的奖金。”我接过钱,强挤出一丝微笑。
在合同还有半个月到期时,我收到了那位发来的消息:
“我一周后回国,在这之前找个理由离开周停云,从此以后,江城不能再有你这个人。”
我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消息,手指微微颤抖,犹豫了一下,还是给对方回了个“好”字。
回完消息后,我深吸一口气,走进卧室,从抽屉里拿出刚拿到手的孕检报告。
我看着报告上那清晰的结果,眼眶泛红,手也不自觉地抚上肚子,轻声说:“孩子,对不起。”
然后,我用力把孕检报告撕碎,看着碎片一点点飘落,就像我的希望也随之破碎。
扔掉碎片后,我平复了一下情绪,拿起手机给周停云发了个情侣餐厅的定位:
“听说这家刚换了主厨,你这两天有时间吗?我们去尝尝好不好?”
发完消息,我把手机放在桌上,眼睛紧紧盯着屏幕,期待着周停云的回复。
01
在等待周停云回复的时间里,我开着车,缓缓驶向一家隐藏在街角小巷的中医馆。
小巷里弥漫着淡淡的中药香气,两旁的墙壁爬满了绿色的藤蔓,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,形成一片片光斑。
我把车停好,走进中医馆。
一见到我,正在打游戏的小姑娘眼睛一亮,立刻扯起嗓门大喊:
“爷爷!黎姐姐来了!”
小姑娘喊完,还不忘冲我调皮地眨眨眼,嘴角上扬,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。
话音刚落,我就听到熟悉的“咚咚”声。
那是古老爷子的拐杖杵地时发出的声响。
声音越来越近,还没见到人,就听到了老爷子那常年沙哑的嗓音:
“丫头,还没到你复诊的时间,又哪里不舒服了?”
随着声音,眼前的木帘子被一只饱经风霜的手掀起。
老爷子抬起头,眯着眼和我对上视线。
他的眼神里带着关切,脸上的皱纹因为眯眼而更深了。
稍顷,他“咦”了一声,眼睛微微睁大,仔细地打量着我,然后说道:
“看你这面相,是怀上了?”
听到这话,小姑娘连游戏也顾不上打了,匆忙起身,小跑着过来,双手轻轻扶着我坐到椅子上,脸上满是惊喜。
我坐在椅子上,有些紧张地看着老爷子。
老爷子伸出手,搭上我的脉搏,闭上眼睛,认真地号脉。
过了一会儿,他睁开眼睛,淡笑着说:
“孩子刚两个月,虽然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还不错,但毕竟底子太差,还是得多注意啊......”
老爷子说完,拿起笔,在纸上写下保胎的方子,一边写一边叮嘱我:“回去后按时煎药,多注意休息,别太累了。”
拿到保胎的方子,为了以防万一,我犹豫了一下,还是开口问道:
“古爷爷,有没有什么能够在短时间内克制孕吐的方法啊?”
老爷子想了想,说:“你可以试试吃点酸的东西,像话梅之类的,也可以闻闻柠檬的味道,或许能缓解一下。”
我点了点头,说:“好的,谢谢古爷爷。”
之后,我又和老爷子唠了会儿家常。
我说起最近的一些琐事,老爷子认真地听着,不时点点头,偶尔也会插上几句话。
聊了一会儿,我声音干涩道:
“古爷爷,其实我今天是来跟您告别的。”
我说完,低下头,不敢看老爷子的眼睛。
定定地看了我好一会儿,老爷子轻轻叹了口气,眼神里满是不舍,说:
“总归是有这么一天的,以后不管在哪里,照顾好自己......”
老爷子说完,看了眼我依旧平坦的肚子,眼神变得复杂,他犹豫了一下,还是说道:
“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。”
临走前,我趁着小姑娘不注意,偷偷把一张贴着密码的银行卡塞到了她经常翻看的医书里。
我把银行卡塞进去的时候,手还有些颤抖,心里想着,这是我对他们的一点感谢。
然后,我郑重地向这对帮了我很多忙的祖孙告别。
我看着他们,眼睛有些湿润,说:“古爷爷,小姑娘,谢谢你们这几年的照顾,以后有机会我再回来看你们。”
老爷子微笑着点点头,说:“丫头,一路顺风。”
小姑娘眼眶也红了,拉着我的手说:“黎姐姐,你一定要常联系我们啊。”
我强忍着泪水,点了点头。
回到车上,我坐在驾驶座上,深吸一口气,平复了一下情绪,然后看了眼手机。
周停云依旧没有回我。
这种等待,按理说我已经习以为常。
可是一想到,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光明正大给他发消息的机会。
我瞬间感觉胸口堵得厉害,就像有一块大石头压在那里,喘不过气来。
怕越拖自己越舍不得离开,我赶紧搜出地图,眼睛在地图上快速扫视着,找了个肉眼就能看出离江城很远的地方。
我手指在屏幕上点击着,订了一周后去那里的机票。
收到订票成功的短信时,周停云终于给我回了消息:
“这几天出差,回来后周煦会跟你联系。”
我看着手机上的消息,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一下,然后又打出一个“好”字。
打完字,我往上翻了翻和周停云的聊天记录。
绿的多,白的少。
大多都是我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。
而他几乎每次都是同样的回答:
有空的时候,秘书周煦会联系我。
作为一名身居高位的人民公仆,周停云的忙碌我是能理解的。
但他在面对我,跟面对其他人时别无二致的态度,让我的心里还是有些失落。
我看着聊天记录,嘴角微微苦涩地扯了扯,心里想着,或许这就是我的结局吧。
总会提醒着我,对这个男人,别有期盼。
也别付出全部真心。
昏暗的房间里,寂静无声,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汽车鸣笛声打破这份宁静。
我坐在床边,泪水一次又一次地涌出,让屏幕变得模糊不清。
我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,眼神中满是苦涩和无奈。
直到眼睛酸涩发胀,我才停下滑屏的动作。
我呆呆地坐在那里,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,愣了许久。
随后,我又缓缓地点开看了无数遍的,周停云的头像。
那是一轮夜空中的弯月,散发着清冷的光芒。
因为我没什么身份背景,周停云身边的人都没把我放在心上。
在一次奢华的聚会上,灯光璀璨,音乐悠扬。
周停云身边的几个朋友围坐在一起,眼神中带着一丝轻蔑和不屑,当着我的面说起周停云的前一段感情。
其中一个人嘴角微微上扬,带着嘲讽的语气说道:“你知道吗,周停云的头像,是他一直忘不了林悦欢的证明。”
另一个人也跟着附和,眼神中满是调侃:“是啊,你之所以能被周停云留在身边,完全是因为你和林悦欢有七分相似的眉眼。”
还有一个人嬉皮笑脸地补充道:“而且你名字中的‘悦’字,会让周停云经常想起林悦欢呢。”
类似的话我听过太多。
从一开始,我的脸色变得煞白,双手不自觉地握紧,感到极度的不适。
到后面,我只是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,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麻木。
我早就习惯了。
毕竟没人知道,我是为了靠近周停云才改名叫黎悦的。
02
虽然不能在走之前多和周停云见几面。
但他不在,正好方便了我打包行李。
房间里有些杂乱,衣物和杂物堆得到处都是。
我站在房间中央,环顾四周,深吸一口气,开始动手收拾。
养孩子是一笔很大的开销。
以后没了林悦欢给钱,也没了周停云这个依靠。
在我生下孩子,有一份稳定的收入前。
我不能大手大脚。
我坐在电脑前,眉头紧锁,眼睛紧紧地盯着屏幕,在网上仔细地找着目的地城市的中介。
找到合适的中介后,我急切地拨通了电话,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:“您好,我想租一套房子,能尽快帮我安排一下吗?”
在电话里和中介沟通好细节后,我用最快的速度远程租了一套房。
走之前,我会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全部寄过去。
这样能省下不少钱。
查出怀孕的第二天,我就有了孕吐反应。
清晨,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,可我却丝毫感受不到温暖。
我捂着嘴,脸色苍白,冲进卫生间,一阵翻江倒海。
我皱着眉头,满脸痛苦地尝试着古爷爷教的方式,一个一个都试了一遍。
我自言自语道:“这个不行,那个也不行,到底该怎么办啊?”
最后发现哪个都不好使。
喝口水我都有可能犯恶心。
当我刚吃完晚饭,就吐了个干净后。
我坐在沙发上,身体蜷缩成一团,眼神中充满了后悔和自责。
我轻轻叹了口气,自言自语道:“为什么把最后一次跟周停云单独相处的地方,定在一家餐厅呢?”
身体的不适和担心周停云发现的恐惧。
让我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。
我蜷缩在沙发上,泪水不停地从脸颊滑落,肩膀微微颤抖着。
我拿着手机,犹豫要不要立马改签机票离开。
我看着手机屏幕,手指在屏幕上徘徊,嘴里小声嘟囔着:“走,还是不走呢?”
就在这时,电视上出现了周停云的身影。
客厅里,灯光柔和,电视屏幕发出的光映在我的脸上。
在一群上了年纪的工作人员中,周停云那张没什么表情,却棱角分明的脸格外醒目。
尽管他站在稍后面的位置,但我依旧能在不停移动的镜头中捕捉到他。
我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,紧紧地盯着屏幕,嘴里说道:“是他,是周停云。”
我把周停云出现的那部分,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多遍。
慢慢地,我的情绪平静了。
我轻轻摸着平坦的小腹,脸上露出一丝温柔的笑容,带着商量的语气说道:
“宝宝,先不要折腾妈妈好不好?
我不能让爸爸知道你的存在,在我们离开前,你可以乖一些吗?”
可能是心理因素作祟。
说完这句话后,我重新给自己煮了晚饭。
厨房里,我系着围裙,眼神专注地煮着饭,嘴里还念叨着:“希望这次能吃得下。”
这一次吃完,虽然还有些反胃的症状,但不像之前那样非吐不可了。
我激动极了,眼睛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,轻轻拍了拍小腹,跟孩子道了声谢:“宝宝,谢谢你这么乖。”
在保证休息的前提下,我加快了收拾东西的速度。
房间里,我来来回回地忙碌着,把衣物一件件叠好,放进箱子里。
赶在周停云回来前,我打包好了第一批包裹。
周煦打来电话时,我正目送快递小哥离开。
我看着快递小哥的背影,直到他消失在视线中,才缓缓按下接通键。
按下接通键,周煦客气又疏离的声音立马响起:
“黎小姐,先生下午五点有一个小时的空闲时间,请您提前做好准备。”
我微微一愣,随即反应过来,连忙说道:“好的,我知道了,谢谢你通知我。”
电话挂断,我立马联系了餐厅经理。
我焦急地对着电话说道:“经理您好,我想按照周停云的口味预定几道菜,我们没有太多等菜的时间,麻烦您尽快安排一下。”
按照周停云的口味预定了几道菜。
还特意说明,我们没有太多等菜的时间。
下午五点,周停云准时走进餐厅。
餐厅里,灯光温馨,悠扬的音乐轻轻流淌。
周停云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来,他身着一身笔挺的西装,气质不凡。
一看到他,我就控制不住地露出笑脸。
我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,嘴角上扬,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。
可是想到一会儿要说的话。
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,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和痛苦。
我立马敛起情绪,看着周停云坐到我对面。
“怎么脸色看起来这么差?身体又不舒服了?”
没想到几天没见,周停云说的第一句话是对我的关心。
我的心跳一下子就乱了,脸上泛起一抹红晕。
两只手在桌子底下用力握在一起。
面上,我极力维持着平静,没有表现出丝毫异样。
我轻轻叹了口气,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,说道:“可能是天气太热,这两天胃口不太好。”
周停云微微点了点头,目光落在桌上的点菜单上。
他的眼神深邃而专注,似乎在思考着什么。
随后,他抬手轻轻招了招,喊来服务员。
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,说道:“加份蓑衣黄瓜,调味不要太辣。”
听到这话,我的心猛地一颤。
我不着痕迹地深吸一口气,眼神有些慌乱地躲闪着。
我在心里默默念叨着:这只是周停云的教养,并不代表我在他的心里有分量。
这顿饭,除了那份蓑衣黄瓜,别的菜我几乎没怎么碰。
我只是机械地用筷子拨弄着盘中的食物,每一口都吃得异常艰难。
不过因为一开始我就说自己没什么胃口,周停云并没有察觉到什么。
放下筷子后,周停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,神色有些凝重地说:“晚上还有公事要处理。”
见他起身准备离开,我的心瞬间揪紧。
我咬了咬嘴唇,一字一顿道:“我想结婚了,我们之间,就到此为止吧。”
03
周停云脚步一顿,身体微微一僵。
他微垂着头,深邃的眼眸紧紧地盯着我,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讶和疑惑。
这时,门被敲响。
周煦在门外小心翼翼地小声道:“三哥,会议还有半个小时开始,咱们得走了。”
周停云像是没听到似的,眼神依旧没从我身上离开。
他身上散发着属于上位者的强大气场,在这小小的包间内弥漫开来,让人有些喘不过气。
我紧张得屏住呼吸,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,生怕让周停云看出异样。
周停云的声音低沉而沉稳,说道:“会议大概两个小时,有什么话等我回去再说。”
说罢,周停云收回视线。
他的手缓缓抬起,在即将触碰到门把手前,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:“马上晚高峰了,回去的时候慢点开车。”
直到看见周停云上车,我的身体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。
我瘫坐在椅子上,大口大口地呼吸着,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。
我心里有些担忧自己的状态开车会出问题。
于是,我在包间里坐了快一个小时,眼神呆滞地望着前方,思绪早已飘到了远方。
直到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,我才起身离开。
到家后,我站在门口,环顾了一下四周。
房间里一切照旧,没什么大的变动。
我暗自庆幸,心想周停云应该发现不了什么。
然而,这种侥幸心理,在他进门的一瞬间就彻底消失。
周停云的目光敏锐地扫过客厅,他微微皱了皱眉头,开口道:“放在电视柜上的合照怎么变成了我的单人照片?”
我惊讶于周停云的敏锐。
但因为提前有了心理准备,我愣了一下,眼神有些慌乱,但很快就镇定下来,赶紧回道:“分开后我肯定会搬走,这里当然不能再留着属于我的东西。”
周停云没有说话,他径直走向酒柜,拿起一瓶酒,给自己倒了小半杯酒。
他的动作优雅而娴熟,随后,他坐到了旁边的单人沙发上,身体微微后仰,眼神平静地看着我。
他轻轻抿了一口酒,缓缓说道:“怎么突然想结婚了?你遇到想嫁的人了?”
周停云冷静的语气,如同锋利的刀刃,刺得我心口生疼。
我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,疼得我几乎无法呼吸。
但我依然强忍着心中的痛苦,淡笑着回道:“我已经27岁了,虽然你不会娶我,但我肯定能找到一个愿意娶我,跟我好好过日子的人。”
我顿了顿,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憧憬,继续说道:“你知道的,我一直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,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。”
周停云听到我的话,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。
他一口饮进杯子里的酒,动作干脆而决绝。
他的嗓音与杯子放到茶几上的清脆声同步响起:“我会让周煦尽快把房子和车都过到你名下,不管将来遇到什么困难,我都会竭尽全力帮你一次,就当是对你这些年跟着我的补偿。”
想到肚子里的孩子,我犹豫了一下,但最终还是没有拒绝。
或许是我这些年确实乖巧不惹事,也可能,是周停云又从我的身上看到了林悦欢的影子。
他在离开前,又补充道:“江城的青年才俊我都认识,你看上谁了跟周煦说一声,我替你把把关,别被人面兽心的欺负了去。”
门被关上许久,我才低声回了个“好”。
声音微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。
虽然从跟在周停云身边的第一天起,我就已经预想到了我们的结局。
但真的到了这一天,我还是难过到无法呼吸。
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却不敢让它流下来,怕影响肚子里的孩子。
我不敢有太大的情绪起伏,于是在电视上找到一部搞笑综艺。
我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屏幕上,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。
我强颜欢笑,发出断断续续的笑声,但那笑声中却充满了苦涩和无奈。
渐渐的,我在这笑声中睡了过去。
梦里,我又看到了十多年前的周停云。
那时的他,身姿挺拔,气质不凡。
他脱掉自己的呢子大衣,眼神中充满了温柔和怜惜,不顾我身上的脏污,把衣服披在我的肩膀。
那时的他,脸上的情绪还不似如今这般藏得极深。
午后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洒下,我清楚地看到,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怜悯,还有那一丝若有若无、不易察觉的怜惜。
在那把我买回家当童养媳,却从不把我当人看的畜生,扯着嗓子、满脸狰狞地挣扎着骂我时。
周停云快速地挡在了我面前,他眉头微皱,眼神中满是心疼,抬手轻柔地捂住我的耳朵。
他轻声说道:“你是一个好姑娘,怪我们来得太晚,才让你受了这么多苦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温柔地看着我,又接着说:“你还小,把这里的一切都当作一场梦吧。
外面的世界很广阔,就像那湛蓝天空下一望无际的草原,你会看到很多美好的事物和景色,会遇到一个很爱你的人,会生下一个可爱的孩子,你会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......”
04
梦里,阳光暖暖地照在小院里,我怀里抱着一个可爱的孩子,孩子粉嘟嘟的小脸,眼睛亮晶晶的,正咯咯地笑着。
可没等这温馨的场景持续多久,周停云就气势汹汹地找来了。
他眉头紧皱,满脸怒意地指责我:“你不该在明知道自己怀孕的情况下离开。”
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,带着愤怒和责备:“你不该让周家的血脉跟着你受苦,遭受外人的白眼和非议。”
待在周停云身边五年,我从未见过他用那种厌恶的眼神看过我,就像看垃圾似的,那眼神让我不寒而栗。
我猛地从梦中惊醒,心脏怦怦直跳,冷汗湿透了睡衣。
缓了很久,我才慢慢摆脱那股难以忍受的痛苦情绪。
就在这时,门铃“叮咚”一声被按响了。
我有些慌乱地起身,整理了一下睡衣,深吸一口气,打开门一看,是周煦。
周煦礼貌地微笑着,双手递上两份文件,说道:“黎小姐,这是两份转让协议,只要您签上自己的名字,这套房子和您开的车都会到您的名下。”
我接过笔,看着协议上的条款,手微微颤抖着,签下了“黎悦”两个字。
周煦走后,我站在客厅中央,眼神坚定,立马找了个中介把房子挂了上去。
此时,距离我离开的日期还有三天。
窗外的风轻轻吹着,树叶沙沙作响,我心里想着,我不怕周停云知道我要卖掉房子,也不怕让他知道我要离开江城。
虽然梦里的场景仍旧让我心有余悸,但跟在周停云身边五年,我对他也有一定的了解。
他做事雷厉风行,不喜欢拖泥带水,结束就是结束。
更何况,我对于他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。
我把房子挂出去没多久,各种关于我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,在大大小小的群里传播开来。
有好事的人直接给我发消息问:“黎悦,是不是因为林悦欢要回来了,周停云才把你赶走啊?”
我看着手机屏幕上这些消息,眉头皱了皱,脸上满是厌烦,一个都没回,直接把他们拉黑删除。
这天晚上,我正坐在沙发上,灯光昏黄,手机屏幕突然亮起,是林悦欢给我发来的消息。
【你的动作比我想象中利索,看在你这些年辛苦扮演我的份上,我会再给你一笔钱。】
【记住,不要让我在江城看到你,要走就走得干脆点。】
我按灭手机,黑色的屏幕上映出了我嘴角的冷笑。
镜子里,我和林悦欢太过相似的面庞清晰可见。
我抬手摩挲着脸上贴了肤蜡的地方,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,最终还是打消了现在就把这些东西毁掉的念头。
再等等,现在还不是时候。
这套房子里,属于周停云的东西并不多,但收拾起来也需要时间。
我站在房间里,看着那些东西,一会儿皱眉,一会儿叹气,在全部丢掉和打包带走中纠结了很久。
最后,除了周停云的照片和他的几件衣服,其它的我全都没要。
因为卖价比市场价低不少,房子挂出去的第二天,就有买家联系我。
我和买家在中介的办公室见面,对方是一个中年男人,穿着得体,眼神和善。
他笑着说:“黎小姐,这房子价格很合适,我很满意。”
我点点头,说道:“那就按我们说好的,全额转账。”
对方很爽快地答应了,并且赶在房管局下班前,办好了所有的转让交接。
至于车,我开不走,卖掉又太可惜。
我坐在车里,看着方向盘,犹豫了很久。
突然,我想到了古爷爷和他的孙女。
再次来到古爷爷家,古爷爷看到我,眼睛瞪大,大声嚷着:“丫头,你把银行卡拿走,这钱我不能要。”
我走上前,拉住古爷爷的手,真诚地说:“当初要不是您帮忙,我可能早就死了,卡里面的钱就当作迟来的诊金,您应该不想看我余生都过得不安心吧?”
古爷爷听了我的话,沉默了一会儿,最终还是点了点头。
见古爷爷的眉头微微松动,脸上的神情不再那么坚决,我赶忙趁热打铁,说出自己再次出现的原因。
我目光诚恳,语气带着几分请求:“古爷爷,我想把车送给小桃。
要是有一天,有人找到你们问起有关我的情况,还希望你们千万不要把我怀孕的事说出去,行不?”
古爷爷皱着眉头,有些犹豫地说道:“这……不太好吧。”
我着急地拉住古爷爷的手,眼神里满是祈求:“古爷爷,您就答应我吧,这对我真的很重要。”
在我的再三劝说下,古爷爷的表情逐渐缓和,他轻轻叹了口气,无奈地点点头:“唉,好吧,既然你都这么说了,我就答应你。”
听到古爷爷的话,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。
至此,我终于可以毫无牵挂地离开了。
走的那天早晨,天色还有些灰暗,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凉意。
我来到那间放着特效化妆用品的屋子,看着那些陪伴了我几年的宝贝,心中五味杂陈。
我深吸一口气,咬了咬牙,一把火将它们烧了个干净。
火焰熊熊燃烧,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,仿佛在诉说着我的过去。
我站在镜子前,看着镜子里跟林悦欢只剩三分像的自己,僵硬地扯了扯嘴角,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。
为了以防万一,出门时我还是仔细地戴上了口罩和帽子,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。
只是刚到机场,明亮的大厅里人来人往,热闹非凡。
我一眼就看到了从里面相携走出来的男女。
是周停云和林悦欢。
周停云身姿挺拔,林悦欢小鸟依人地靠在他身边,两人有说有笑,看上去十分甜蜜。
或许是察觉到了我的视线,周停云不经意间转过头,目光正好与我相对。
那一刻,时间仿佛凝固了,我的心猛地一紧,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。
但只是一瞬,林悦欢娇嗔地拉了拉他的胳膊,笑着说道:“停云,你看那边那个雕像好有趣。”周停云的注意力立刻被林悦欢的说话声吸走了,他宠溺地看了林悦欢一眼,又转过头去。
我步子没停,眼神有些落寞,在心里默默地跟周停云告别:
再见了,我生命里的光。
至于我的好妹妹,我眼神中闪过一丝恨意,在心里恶狠狠地诅咒:祝你早日家破人亡。
05
我本名叫黎雨阳。
因为出生的时候正好下着太阳雨,阳光和雨滴交织在一起,形成了一道美丽的景象。
妈妈看着窗外的太阳雨,思索片刻后,便给我取了一个这样的名字。
从出生起,我就没有爸爸。
每次问妈妈我的爸爸去哪了,妈妈总是温柔地摸摸我的头,眼中带着一丝忧伤,回我:
“宝贝,他去了很远的地方。”
因为未婚生下我,妈妈和家里断了联系。
她一个人一边辛苦地工作,一边细心地带着我。
我们住在一间小小的屋子里,虽然日子过得不富裕,屋里的家具也很陈旧,但妈妈从没有让我受过委屈。
妈妈的手很巧。
因为工作需要,她经常把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样子。
每次看到妈妈化妆,我都会兴奋地在一旁拍手,觉得好玩极了。
很小的时候,我就拉着妈妈的手,撒娇道:“妈妈,你教我这门手艺好不好?”妈妈笑着点了点我的鼻子,说:“好呀,等你长大一些,妈妈就教你。”
我人生的转折,在我十岁生日那一天。
那天阳光明媚,天空湛蓝如宝石,飘着几朵洁白的云朵。
难得休假的妈妈,脸上洋溢着笑容,牵着我的手,带我去了隔壁城市新开的游乐园。
游乐园里热闹非凡,五彩斑斓的游乐设施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,到处都是欢声笑语。
那本该是我记忆中最开心的日子。
可是就在我们要离开游乐园时,天色渐渐暗了下来,游乐园门口人来人往,有些拥挤。
我眼睁睁地看着妈妈被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推倒在地,妈妈的膝盖擦破了皮,鲜血渗了出来。
我惊恐地尖叫道:“妈妈!”
然后,一只粗糙的手从背后捂住了我的嘴和鼻子,我拼命挣扎,却感觉浑身无力。
很快,我就被人从背后捂晕了。
醒来时,我发现自己在一辆货车里。
货车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汽油味,四周黑漆漆的,只有微弱的光线从缝隙中透进来。
不远处是两个正在吵架的中年男人,他们的声音很大,充满了愤怒和争吵。
其中一个瘦高个男人皱着眉头,着急地说道:“现在怎么办?林家已经有了警惕心,我们不好再下手了。”
另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吐了口痰,不耐烦地说道:“能怎么办,先把这个麻烦处理了再说。”
通过他们的对话,我知道了自己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。
他们是林家的对手找来的绑架犯。
本来要绑的人,是林家的小女儿林悦欢。
因为我跟她长得太像,所以他们认错了人。
现在林家已经有了警惕心,他们不好再下手。
而争吵的内容,是怎么处理我这个被绑错的累赘。
他们吵得太认真,没发现我已经醒了。
我躺在地上,浑身酸痛,心里充满了恐惧和无助。
按理说我应该趁机逃跑的。
可是我浑身无力,只能慢慢挪动自己的身体。
突然,我没想到会在两个陌生人的口中,听到“林华聪”这三个字。
我心里一惊,竖起耳朵仔细听着。
瘦高个男人说道:“这事儿要是被林华聪知道了,我们可就麻烦了。”
虽然我没见过我的爸爸。
但是家里有一张男人的照片。
我见过妈妈半夜睡不着,看着这张照片流泪的场景。
而那张照片的背后,就写着这个名字。
我看过那张照片很多次。
小时候没觉得有什么。
等到大一些,知道孩子会和父母有相似的长相时。
我便确认照片上的男人是我爸爸。
因为我跟他很像。
想到那两个人说,我跟本来要绑的林家小女儿长得很像的话语。
十岁的我,第一次感受到了荒谬这种情绪。
我的眼睛睁得大大的,满脸的不可置信,心里想着:怎么会这么巧呢?
在我怔愣间,绑匪发现我醒了。
满脸横肉的男人吐了口痰,恶狠狠地看了我一眼,开口就定下了我的去处:
“这小姑娘穿的一般,应该是普通人家的孩子,给松姨送去吧,卖到大山里,这样就没人会知道我们做的事。”
瘦高个男人有些犹豫地说道:“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?万一被发现怎么办?”
满脸横肉的男人瞪了他一眼,说道:“怕什么,只要我们做得小心点,不会有人发现的。”
可能是怕我中途跑掉。
被卖到偏远山区的路上,我一直是昏睡状态。
一路上,货车颠簸着,窗外的景色从繁华的城市逐渐变成了荒凉的山路。
再次醒来,我就成了刘家的童养媳。
他家有个比我小两岁的傻儿子。
我被刘家蛮横地要求,要像从前丫鬟伺候少爷那般,贴身去照顾他们的宝贝儿子。
我心里不服,撒腿就跑,又哭又闹,可每一次换来的,都是一顿又一顿的毒打。
他们狠心极了,不让我睡在屋里。
无论是酷热难耐的夏天,还是寒风刺骨的冬天,我只能孤零零地待在牛棚里。
那牛棚又脏又臭,弥漫着刺鼻的气味,苍蝇在身边嗡嗡乱飞。
刘家那对没有人性的畜生,有一天竟一脸猥琐地说:“年纪大一些的女人更好生养。”
所以,他们心里打着坏主意,打算等我成年之后,就和他们的儿子洞房。
因为这个可怕的念头,我在刘家的日子苦不堪言,吃不饱,穿不暖,身上还留下了一身的伤。
不过,好在在警察来之前,我还是清白的。
我被救出的那一年,刚好16岁。
被安排坐在警车上后,我听到旁边的人在热烈地讨论着那位跟着警察一起出现的年轻男人。
其中一个人满脸钦佩地说:“他叫周停云,是一个刚毕业没两年的大学生。”
另一个人也跟着附和:“是啊,他家世显赫,却愿意从底层做起,真不简单。”
我静静地听着,原来我被困了六年的这个村子,就在他的管辖范围内。
他们还感慨地说:“如果不是周停云发现周边几个村子都有买卖人口的迹象,这姑娘可能不会这么容易获救。”
我在心里牢牢记住了他的名字,想着一定要在离开前亲口对他说一声谢谢。
终于,我看到了他,只见他正拿着手机打电话,眉头微微舒展,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。
我听到他对着电话那头轻声说道:“悦欢,你年纪还小,我答应等你长大。
你就好好学习,我呢,好好工作,咱们一起努力......”
06
我租住的地方,周围环境十分宜人。
街道两旁种满了郁郁葱葱的树木,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,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。
刚来这里不久,我就听邻居们闲聊时说起,有人会介意租户在自己的房子里生孩子。
我心里想着,可不能给人添麻烦。
于是,我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,找到上次那个中介。
我满脸诚恳地对他说:“大哥,麻烦您帮我留意一下同小区正在出售的房子。”
中介大哥热情地拍了拍我的肩膀,笑着说:“行嘞,姑娘,包在我身上。”
这个城市不大,物价相对低廉,走在大街上,各种商品的价格都让人觉得很实惠。
所以房价也不高,在中介大哥的帮忙下,我很快就看中了一套房子。
那房子的面积和装修都比较符合我心意,房间里阳光充足,通风良好。
我激动地对中介大哥说:“就这套了,太满意了。”
之后,我便开始了断断续续地折腾,办理各种手续,购买家具。
整整一个月,我忙得晕头转向,终于稳定了下来。
我坐在布置好的房间里,刚松了一口气,久违的孕反却突然出现了。
我难受得脸色苍白,冷汗直冒,心里想着得想个办法。
为了以防万一,我通过朋友介绍,请了个有经验的居家保姆。
保姆阿姨一进家门,就热情地说:“姑娘,你就放心吧,我会把你和孩子照顾好的。”
就这样,我过上了痛苦与幸福并存的养胎生活。
有时候,我被孕反折磨得吃不下饭,保姆阿姨就会变着花样给我做好吃的,还安慰我说:“姑娘,坚持一下,等孩子生下来就好了。”
离开江城七个月后,我在医院里经历了一番痛苦的挣扎,终于生下了一个儿子。
那小家伙粉嘟嘟的,眼睛紧闭着,小手还时不时地挥舞一下,可爱极了。
孩子百天后,我开始琢磨以后干点什么。
正巧这时,小区外面有一家店面转让。
我站在店面前,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,心里盘算着。
我看到小区周边还算繁华,街道上车水马龙,年轻人来来往往。
我还想到,曾经在小区群里看到有人抱怨说:“想买点花装饰一下家里,可惜要跑好远。”
我觉得这是个机会,经过深思熟虑过后,我下定决心,决定把店盘下来,开一家花店。
开花店这个想法,其实是小时候跟妈妈聊天时听她提过的。
那年我大概九岁,老师在课堂上问我们将来想干什么,有没有什么梦想。
回家后,我蹦蹦跳跳地跑到妈妈身边,好奇地问她:“妈妈,您喜不喜欢现在的工作?如果能重新选择,您最想做什么?”
妈妈坐在椅子上,几乎没有思考,脸上露出向往的神情,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:
“我喜欢花,如果人生能重来,我要开花店,开很多很多的花店,做一个只专注自己的大老板。”
那个年代,生活很艰难,妈妈一个人的工资要养活我们两个人。
我们的日子过得紧紧巴巴,每一分钱都要精打细算。
开店对于我来说,真的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大梦想,因为那需要很多很多的钱。
这些年,我把心思都花在了林悦欢和周停云身上。
除了一心想跟周停云有一个孩子外,我再没想过自己想干什么。
所以现在开一家花店,既能代替妈妈实现她的梦想,我自己还能有份事做。
我住的小区周边还算繁华,年轻人也多,充满了生机与活力。
但最近的花店都在两公里外,每次想买花的人都要跑那么远,实在不方便。
我心里也考虑过花店入不敷出的问题,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。
但是想到来到这边后,我用跟在周停云身边这些年学到的理财知识,把手里的钱分成了几份。
而用于理财的那部分,收益完全支撑得起我和孩子的开销。
我咬了咬牙,眼神坚定地对自己说:“就赌一次吧。”
我找到这家店的房东,满脸真诚地问他:“您愿不愿意把店面直接卖给我?”
房东听了,摸着下巴,犹豫了起来。
过了两天,或许是因为这两年房价一直在降,他终于松口说:“行吧,卖给你。”
店铺稳稳地握在自己手里,从最初的设计到一点点精心装修,每一个环节我都投入了全部的精力,丝毫没觉得这是在浪费时间。
阳光透过窗户轻柔地洒在装修一新的花店里,五彩斑斓的花朵散发着阵阵芬芳。
我站在店中央,看着这一切,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。
等到店里的味道散尽,花店终于正式开业了。
此时,我的儿子已经一岁了。
他粉嘟嘟的小脸上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容,正坐在婴儿车里好奇地张望着这个世界。
算起来,距离我离开江城,虽然仅仅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。
但这段平静的生活,就像一层柔软的纱,将过去的那些纷纷扰扰都轻轻遮住,让我甚至误以为那些事是上辈子发生的。
我没有刻意去关注过周停云和林悦欢的事情,仿佛他们的世界已经和我毫无关联。
然而某一天,我在手机上随意浏览新闻时,突然看到林华聪的名字上了热搜。
我的心猛地一紧,手指不自觉地颤抖着点进了词条。
排在第一位的,就是林华聪被警察带走的视频。
画面中,林华聪一脸惊恐,被警察紧紧地押着,周围是一群记者在疯狂地拍照和追问。
我看着视频,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讶和疑惑,喃喃自语道:“怎么会这样?”
我知道自己此刻的状态根本没法正常营业,于是赶紧走到店门口,挂上了“暂停营业”的牌子。
我匆匆地抱起儿子,脚步慌乱地赶回家。
一进家门,我就急切地从柜子里翻出我在江城使用的那部手机。
手机屏幕已经有些陈旧,我颤抖着双手给它充上电,然后随意打开一个没有周停云的群聊。
群里的消息不断滚动着,大家都在热烈地讨论着林家的事。
一个人惊讶地说道:“我还以为林悦欢回国后,停云哥就会跟她结婚呢,没想到他直接把林家弄倒了?这也太出人意料了!”
另一个人附和道:“是啊是啊,我也觉得很意外。
上个礼拜我还看到停云哥和林悦欢在餐厅吃饭呢!你们说,停云哥当初之所以答应和林悦欢在一起,是不是为了搜集林家的罪证啊?”
07
怕自己始终放不下周停云,来到这座城市后,我就果断换了手机号。
我还刻意不去关注有关江城的任何事情,仿佛这样就能彻底切断和过去的联系。
虽然我曾经偶然听到周停云提到过林家,那是一个安静的夜晚,月光洒在窗前,周停云坐在沙发上,眉头微皱,轻声说着:“林家最近的动作有些不对劲。”
我还见过周停云半夜工作时在查林家的资料,灯光下,他专注的神情让我印象深刻。
但我从没想过,他真的会对林家动手。
毕竟很多人都知道,京城周家和江城林家在很多年前就定下了婚约。
即使周停云和林悦欢相差八岁,可周停云一直在耐心地等林悦欢长大。
林悦欢20岁那年,他们正式在一起了。
那一天,阳光格外灿烂,周停云牵着林悦欢的手,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。
22岁,大学毕业的林悦欢选择去国外继续深造。
周家对她这一决定表现出了明显的不满,周老爷子皱着眉头,严肃地说:“停云都已经30岁了,早就到了成家的年纪,你这一去就要四五年,这怎么行?”
在家里的逼迫下,周停云和林悦欢无奈地分手了。
而林悦欢走后不久,周停云就注意到了我。
他看着我,眼神中带着一丝温柔,轻声说:“以后你就做我名义上的女朋友吧。”
就这样,我成为了他名义上的女朋友。
对于他第二任女朋友跟第一任长相相似这件事,外面有几种不同的说法。
有人说他忘不了林悦欢,所以找来我这个替身,其实是在睹“物”思人。
他们议论纷纷:“你看,她和林悦欢长得多像啊,周停云肯定是还想着林悦欢呢。”
有人说我是周停云找来的烟雾弹,他要让周家人知道,他非林悦欢不可。
他们猜测着:“周停云这是故意找个替身,就是想告诉家里人,他心里只有林悦欢。”
可无论哪一种说法,都觉得周停云对林悦欢是真爱,他们早晚会结婚,两家强强联合。
我疯狂地刷着我走后这一年多,江城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。
在我离开的前几个月,还有人会在群里提到我,有人说:“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。”
但是慢慢地,我就被所有人遗忘了。
我看着他们分享在群里的,周停云和林悦欢的照片。
照片里,他们笑容甜蜜,依偎在一起。
我的心里竟然没有太大的感觉,只是微微叹了口气。
最后,是儿子的哭声唤回了我的理智。
儿子哭得小脸通红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他伸出小手,嘴里嘟囔着:“妈妈,抱抱。”
我赶紧把孩子抱在怀里哄着,轻声说:“乖宝宝,不哭不哭。”
可心里却一直在警告自己:
就算林家倒了,你跟周停云也不可能在一起。
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,你就是个替身。
想到周停云是林家倒台的幕后推手,我苦笑了一下,自言自语道:“或许,我连个替身都不是。
以周停云的本事,他可能从一开始就知道,我是林悦欢找来的人。”
我把手机重新关机,小心翼翼地锁在了抽屉的最深处。
为了避免再看到那些熟悉的人的消息,我甚至卸载了一些软件。
我咬着嘴唇,坚定地对自己说:“忘掉过去,重新开始。”
强迫自己忘掉过去。
日子一天天过着,平淡而又宁静。
儿子两岁生日后没多久,周停云出现了。
那天,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店里的花朵上,我正专心地摆弄着花束。
突然,门被轻轻推开,我下意识地抬起头,看着他推门而进的那刻,我还以为自己在梦里。
我瞪大了眼睛,不敢相信地看着他,嘴巴微微张开,想要说些什么,却又说不出来。
直到他开口说:
“好久不见。”
他的声音还是那么熟悉,仿佛带着一丝淡淡的温柔。
可能是因为工作的特殊性。
在我的印象中,周停云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。
他虽然手握权力,干得却都是为国为民的好事。
面对普通民众时,他总是面带微笑,亲切地和大家交谈,他的身上也没有任何上层人的优越性。
有一次,他看到一位老人过马路不方便,立刻走上前去,搀扶着老人,轻声说:“老人家,我扶您过马路。”
我曾亲眼见过这样一幕。
那是个阳光有些刺眼的午后,街道旁的角落里,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,从兜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颗带着脏污的糖。
他,也就是周停云,就那样温柔地接过了那颗糖,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,随后毫不犹豫地把它放到了嘴里。
同样的,在我最难最苦的时候,生活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。
我得救那天,阳光透过破旧的窗户洒在地上,形成一片片光斑。
他站在我身旁,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耳边,轻声说着那些鼓励的话。
每一个字都如同温暖的火焰,是支撑着我一步一步走下去的力量。
他是个好人,是个古道热肠、爱管闲事的好人。
但是,当他毫无预兆地出现在我面前的这一刻,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。
我瞪大了眼睛,眼神中满是惊恐,唯一的念头就是害怕。
其实我心里清楚,自己做过的事并不是天衣无缝的。
周停云那么聪明,他就像一只敏锐的猎鹰,肯定能从蛛丝马迹中察觉到我的异常。
对于他来说,就算我换了名字,变了长相,想要查到我的情况也不是什么难事。
是我一直抱有侥幸心理。
我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,这样安慰自己:我对于他来说,不过就是一个生命中的过客,他每天有那么多重要的事情要忙,不会把太多心思放在我身上。
所以,他也不会发现我生下了他的孩子。
直到他真真切切地站在我面前,我低垂着头,手指不自觉地揪着衣角,才不得不承认,自己那些掩人耳目的做法有多傻。
08
看着我掉下眼泪,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,周停云的眼神微不可查地动了动,他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,似乎想要说些什么。
就在这时,带着儿子在周边遛弯的保姆回来了。
小区的花园里,花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。
儿子一看到我,眼睛瞬间亮了起来,像一只欢快的小鹿,蹦蹦跳跳地冲过来,紧紧抱着我的腿,奶声奶气地撒娇:“妈妈,我今天看到小花花啦!”
我连忙蹲下身子,将他抱起来,紧紧搂在怀里,头低得都快贴到儿子的头上了,根本不敢和周停云对视,眼神慌乱地躲闪着。
保姆察觉到气氛不对,脸上露出一丝疑惑,刚想开口询问,就听周停云说道:
“我是景儿的爸爸,您能让我们单独聊一下吗?”他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,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。
原来他连儿子的小名都知道。
我的心猛地一紧,加大了抱着儿子的力气。
儿子在我怀里不舒服地扭动着身体,小声哼唧着,嘟着小嘴表达着自己的不满:“妈妈,抱得好紧,我难受。”
“雨阳,我可以这样叫你吗?”周停云微微倾身,目光温柔却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。
说完,他也不等我回答,伸出双手,轻轻地从我怀里把儿子接过去。
他的动作很轻柔,一边接过儿子,一边轻声说道:“别这么紧张,你让他不舒服了。”
儿子从小胆子就大。
尽管和周停云是第一次见面,但他一点不认生。
他好奇地后仰着小脑袋,忽闪着大眼睛,仔细打量着抱着他的男人,还伸出小手去抓周停云的脸,嘴里嘟囔着:“叔叔,你脸好硬。”
“景儿,我是爸爸,会喊人了吗?”周停云笑着逗弄着儿子,脸上满是慈爱。
儿子有样学样,奶声奶气道:
“爸爸?”
只这一声,我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,我已经预料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。
果然,逗了会儿儿子后,周停云收起了脸上的笑容,正色道:
“孩子已经两岁,我得把他带回周家好好教养。”他的眼神坚定而严肃,不容反驳。
我惨白着脸,身体微微颤抖着,颤声问道:
“你就不能当这个孩子不存在吗?我从没有想过利用孩子威胁你和周家,你要是不相信,我可以签协议,我绝对不会让孩子去打扰你们的生活!”我的声音带着哭腔,充满了绝望和祈求。
深吸了一口气,我双手紧紧抓着衣角,祈求道:
“我只有景儿这一个亲人,你就不能把他留给我吗?”我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,可怜巴巴地望着他。
周停云面露不忍,眉头微微皱起,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,但说出的话却不顾丝毫情分:
“你应该知道,孩子回到周家才能有最好的教育和发展,除了能保证他衣食无忧外,你还能给他什么?”他的语气虽然平淡,但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硬。
跟在周停云身边那些年,豪门大户家的龌龊事我见过太多了。
我见过家族内部的勾心斗角,见过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嘴脸。
我不觉得出生在一个富贵家庭有多好。
我只想让自己的孩子快快乐乐地过完这一生。
听到这话,周停云无奈地笑了,嘴角微微上扬,带着一丝嘲讽:
“你不恨林悦欢和林家人吗?你不知道权利和金钱有多重要吗?”
我动了动嘴,嘴唇微微颤抖,说不出否认的话。
我当然恨他们。
如果不是他们,我的妈妈也不会在我失踪后一蹶不振。
09
在我十五岁那年,妈妈原本红润的脸庞变得苍白如纸,最终因病离世。
如果不是他们,我怎么可能遭受无妄之灾,身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疤,每到阴雨天就疼得我整夜整夜睡不着觉。
要不是古爷爷出手相救,我可能在17岁那年就因为旧伤复发没了命。
如果不是林华聪始乱终弃,骗了我妈妈的感情和身体。
我的妈妈,会有一个截然不同的灿烂人生。
因为恨,我一步步靠近林悦欢。
那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,在机场,她即将出国。
我精心打扮了一番,故意出现在她的视线里,让她看到我那张跟她极为相似的脸。
我本来没想以替身的身份留在周停云身边的。
是林悦欢自己脑回路清奇,她眨巴着眼睛,一脸天真地觉得,找一个跟她长得像的人,就能让周停云对她念念不忘。
她还天真地拉着我的手,信誓旦旦地说:“我觉得你啊,肯定是为了钱才愿意当我的替身。”
我心里暗自苦笑,我知道自己没钱没势没后台。
所以一开始,我看着林悦欢那得意的模样,心里盘算着,只是想借林悦欢靠近周停云。
我咬着嘴唇,暗暗发誓:“我要努力让周停云爱上我,让林悦欢尝尝失去心爱的人的滋味。”
但是很快,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。
因为周停云跟我见过的很多男人都不同。
他总是眼神坚定,头脑清醒,做事果决,每一个决定都干脆利落。
我皱着眉头,心里犯嘀咕:“我没法保证在利用他之后全身而退。”
而且,回想起他救出我那天,阳光洒在他身上,他那挺拔的身姿,我发现自己早在那时,就对他动了情。
多年的独自生活,我常常坐在昏暗的小屋里,看着窗外的世界,其实我早就对这个世界彻底失望。
唯一支撑我的,是对林家那如熊熊烈火般的恨意,以及周停云跟我说的那几句鼓励话语。
不少人看着我跟在周停云身边,撇撇嘴说:“跟在周停云身边的她啊,可真卑微。”
这话没错,我低下头,红着脸,因为我知道自己配不上周停云。
我每天都提心吊胆,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,担心被他发现我接近他的真实目的。
除了周停云在外面从不为我说话外。
其实他对我不错。
空闲的时候,他会耐心地坐在我身边,手指着书本,教我很多东西,还笑着说:“多学点儿,以后用得上。”
他还会拉着我的手,温柔地说:“走,带你去参加我和朋友的聚会。”
他也会精心安排,带着我出去度假游玩,看着美丽的风景,他会转头对我说:“喜欢这里吗?”
跟在他身边那五年,是我被卖到大山以后,最幸福的一段时光。
所以在清楚地认识到,以我的能力,没有办法对林家做什么后。
我就把心思都放在了周停云身上。
我16岁那年,他跟我说的话,经常在我耳边回响,就像悠扬的旋律。
我靠在窗边,眼神迷离地想:“我已经找到了自己这辈子最爱的人。”
但我又无奈地叹了口气:“他不可能娶我。”
不过我心里又冒出一个想法:“但我可以有一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孩子。”
我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,喃喃自语:“我不贪心,我只想跟自己爱的人有一个孩子。”
但现实却像一盆冷水,浇灭了我的幻想,我苦笑着:“我这是在异想天开啊。”
“我已经37岁了,”周停云看着我,眼神真诚,“我可以向你保证,景儿是我唯一的孩子,这样你能放心一点吗?”
我瞪大了眼睛,满脸担忧地说:“我怎么可能放心呢?”
虽说以周停云如今的身份和地位,他不需要联姻。
但周家是一个底蕴深厚的大家族,那古老的宅院仿佛诉说着家族的荣耀。
作为这一辈里最出色的周家人,他不可能不结婚。
而且我大概了解一些体制内的事。
我皱着眉头,着急地说:“不结婚对周停云的前途不利。
他这样一个以事业为先的人,早晚会娶妻。”
我越想越难受,眼眶泛红:“他保证不生孩子,那他的妻子呢?哪个女人能忍受自己的丈夫,把家里的所有资源都倾注在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身上?”
一想到将来会有一个女人对我的儿子不利。
我就觉得胸口堵得慌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
儿子看到我掉眼泪,眼睛里满是心疼,挣扎着从周停云的怀里下来。
他迈着小短腿,快速地小跑到我面前,紧紧抱着我的腿,仰着小脸,奶声奶气地安慰:
“妈妈不哭,景儿在。”
周停云没有催促我,他默默地跟在我身后回了家。
他走进儿子的房间,看着房间里的布置,眼睛里闪过一丝赞许,又看了看我给他买的各种玩具和启蒙书,笑着说:“你很用心。”
儿子很聪明,他看着周停云,眼神里带着警惕,意识到我流泪是因为周停云。
所以再也没让周停云碰他一下。
周停云也不恼,他挠挠头,然后开始用各种方式吸引儿子的注意力。
他一会儿扮鬼脸,一会儿学动物叫,最终,儿子被周停云讲的西游记勾走了注意力。
其实我知道,周停云说的没错。
我低着头,回忆着过去,轻声说:“我就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,我知道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生活有多不容易。”
我咬着嘴唇,眼泪又流了下来:“可我就是接受不了,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,从此以后跟我再无关系。”
看着儿子和周停云一问一答的样子,儿子眼睛亮晶晶的,满脸兴奋。
我不得不承认血缘真得很神奇。
而且我也能看出来,儿子很喜欢周停云,他拉着周停云的手,开心地说:“叔叔,再给我讲一个。”
保姆做完晚饭,眼神有些闪躲,借口有事出去了。
我看着儿子大口吃饭的样子,鼻子一酸,又有些想哭。
周停云看着儿子,嘴角上扬,语带笑意地说:“你把孩子教得很好。”
我别过脸去,故意不理他,他却好似丝毫不在意我的冷漠,自顾自地继续说道,脸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:
“每个月,我都会给你寄一张景儿的照片。
而且,我也不会向他隐瞒你的身份。
等他长大了,我更不会阻拦你们母子相见。”
10
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地面上,形成一片片光影。
周停云站在那里,身姿挺拔,眼神真诚。
听起来,他说的条件算是很优厚了。
可我依旧紧咬着嘴唇,不愿松口,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。
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犹豫,微微皱了皱眉头,又接着说道:“你可能不知道,因为基因问题,我们周家人在五岁之前都会生一场重病。
景儿发病那天,你能保证他活下来吗?”
我猛地抬头,眼中满是震惊和慌乱,终于和周停云对上了视线。
店里的风铃在微风中轻轻作响,声音清脆却又有些刺耳。
我知道周家人丁单薄,但我万万没想到,会是这样一个原因。
我确实不敢拿儿子的命去赌,心也跟着揪了起来。
我急切地看着他,眼中满是哀求,说道:“让我把景儿带走吧,你放心,我会把他带在身边亲自教养,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他。”
儿子走后,店里显得格外冷清。
我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,生了一场大病。
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,打在玻璃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我断断续续病了一个多月,才有力气再次开店。
店里的花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萎靡,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。
儿子三岁时,周停云结婚了。
那天,阳光格外刺眼,街道上张灯结彩,热闹非凡。
但这段婚姻持续不到一年就彻底结束。
从那以后,周停云一直独自带着儿子生活。
他也做到了当初对我的承诺。
每个月,一张带着温度的照片都会准时寄到我的手中。
虽然我没有亲眼看着他长大,但看着照片里儿子一点点的变化,他长成了我想象中的样子。
不,比我想象中还好,眉眼间透着一股机灵劲儿。
这些年,也有人追求我。
在一个温暖的午后,店里弥漫着花香,一个男人红着脸向我表白。
但是每一次,我都能透过他们的脸看到周停云。
我知道自己没办法彻底忘了周停云,只能一边骂自己没出息,一边找借口把人拒绝。
某一天,阳光明媚,一对父子走进我扩大了不少的花店。
店里的花香混合着泥土的气息,让人感到格外惬意。
我正在忙着打包,用余光看到后,便笑着招呼着问他们:“两位需要点什么花呀?”
因为没人回答,我抬起头,看向走到我面前的男孩子。
一瞬间,我的大脑变成一片空白,手中的花也掉落在地上。
我屏住呼吸,瞪大了眼睛,生怕自己是在梦里。
就在这时,周停云那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,带着一丝温柔:“这是你妈妈,怎么不喊人?”
我的眼前瞬间模糊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。
在听到“妈妈”两个字时,眼泪夺眶而出,我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:“你怎么会带着孩子来这里?”
十二年过去,周停云又升了几级。
如今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,如果被有心人发现我和景儿的关系,对他和孩子都不利。
店里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,仿佛在提醒着我时间的流逝。
或许是操心太多,还不到五十,周停云的两鬓已经斑白,脸上也多了几道皱纹。
听到我的话,他的眼里透出一点笑意,嘴角微微上扬:“男未婚女未嫁,你是我儿子的亲生母亲,我来见你,谁能挑出毛病?”
我有些无语,翻了个白眼,说道:“我确实未婚,但你可是结了又离的,别跟我扯在一起。”
这些年,虽然除了照片外,我跟周停云没什么联系。
但可能是岁数上来了,也可能是自己的心态变了。
再次面对周停云,我不会再像过去那样心里发紧。
店里的花香淡淡地萦绕在周围,我看着他,眼神里带着一丝倔强。
对于我不太友善的态度,周停云也不在意,只是轻轻地笑了笑,说道:“我这次来是想问问你,要不要跟我结婚,当周家的夫人。”
我下意识就想说不愿意,刚要开口,周停云却不给我拒绝的机会,他认真地看着我,眼神里满是愧疚:“这些年我一边忙着工作,一边努力改变家里人对你的偏见,我承认,我的动作慢了点,害你熬成了老姑娘。
我快五十了,这些年我上对得起国家和人民,下对得起周家老小,可是我对不起你。”
我看着虚空处,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,心里五味杂陈。
店里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,形成一片片光斑。
“雨阳,景儿一直很想和你生活在一起,咱们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吧?你也可怜可怜我,让我感受一下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吧。”周停云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,眼神里满是期待。
为了给我和周停云单独说话的机会,景儿在跟我聊了几句话后,就走到了店外。
他时不时回头,脸上带着焦急和不安的表情,小拳头也攥得紧紧的。
看着他的样子,我的心一下子就软了。
我深吸一口气,看着周停云,认真地说道:“我可以跟你回去,但咱们约法三章。
别用豪门大户那套规矩约束我,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。
你们家的人我都没什么好感,能少见就少见。
景儿将来无论想干什么,都尊重他的想法,你不能逼迫他。
如果这几条你都同意,那我同意跟你结婚。”
周停云一秒都没有犹豫,重重地点了点头,眼神坚定:“我同意,你放心,我一定会做到的。”
我已经快四十岁了。
情啊爱的,早就不是我生活中的必需品。
我做梦都想陪着儿子长大。
至于为了实现这个愿望,得和周停云凑在一起生活。
我只能捏着鼻子同意。
毕竟,他也不是那么差。
(全文完)